今年過年後，我報名了一個初階武術課程，日前終於進入尾聲。
提到武術課，很多人以為我是去「學打架」，或是像格鬥技、拳擊或擒拿術等以壓制打敗對方為主的拳法，但這堂標榜著「為弱者設計的武術課」，卻不以打倒對方為對戰策略，最適合弱者的攻防戰術是「改變局勢、以退為進」。
起初對於「為弱者設計」的這個行銷詞彙，懷抱著是像功夫電影那樣，最後可以透過紮實的練習，一步步強健自己的拳法。然而，這堂課卻不太讓我們有動手打架的機會，原來，我們學的拳法是俗稱「內家拳」的精神，太極拳、詠春拳、八卦掌、形意拳都包含在內，有時還能看到柔道或相撲的影子，內家拳把每一個攻防動作都練得非常細緻，每一次肢體接觸，都在閱讀對手的攻防意念，都在思考如何借力使力，甚至在對方關鍵失誤時刻，做出扭轉局面的判斷。當強者打架時，想著是如何以暴力壓制對方時，身為弱者想的是「妙處全在能借力」。學習了3個月，每次上課都覺得自己好像又看懂成龍、李連杰的武打片，甚至突然領悟出《臥虎藏龍》裡的招術，你來我往之間的樂趣為何。
在瞭解內家拳精神後，每一次與同學對練，動作越放越慢──我意識到，老師說的「妙處全在能借力」是建立在對方要出力的前題下，也就是說，當我們沒有遇到任何外力入侵時，是完全不需要有所反應的。這個部分，老師先為每個人畫出一個防守區域範圍，大約就以自己身體為中心，二手手臂為半徑，上下左右再延伸10公分的距離為界線，越靠近自身就是越靠近危險區域，反之，界線以外的地方，代表對我們並無威脅，沒有威脅就無需處理。課堂中所教導的拳法，只限於處理貼近自身的威脅，因此，課程剛開始，我們就先得學會分辨威脅，與自己有關的威脅（靠近身體的攻擊）才是我們需要出拳的時候。
別小看這個分辨的練習，實際對戰練習時，很多同學發現，我們常會分心處理與自己無關的紛擾，像是有個拳頭若是朝向我來，但可見的方向卻是在我手臂伸直的危險界線之外，其實最佳策略是按兵不動，而非費心閃躲或追擊。雖然整個內家武術課裡，含括太多哲學意涵，但這「有關VS無關」的練習，就讓我更能靜下心來觀照自己對周遭人事物的神經反應系統，應用在生活中的人事物上更是如此──我們只需處理影響我們的威脅，重點是如何分辨危險。在那堂課之後，我便開始為自己的生活畫界線，練習不被「看似威脅，卻只在周遭喧囂的事物」打擾，按兵不動才是上策！
延伸閱讀